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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文库
难范宁 晋 · 江熙
出处:全晋文
往因礼亲,反因礼疏,何嫌顿尽乎?未若相遗于江湖,既还宜各反服也(《通典》九十六,范宁云,甲无子,取乙为后,甲晚自生子,乙归本家,后甲终,必当有服,江熙难。)。
论语义疏叙 南梁 · 皇侃
出处:全梁文卷六十五
《论语通》曰:《论语》者,是孔子没后七十弟子之门徒,共所撰录也。夫圣人应世,事迹多端,随感而起,故为教不一,或负扆御众,服龙衮于庙堂之上;或南面聚徒,衣缝掖于黉校之中,但圣师孔子,符应颓周,生鲁长宋,游历诸国,以鲁哀公十一年冬,从卫反鲁,删诗定礼于洙泗之间,门徒三千人,达者七十有二。但圣人虽异,人者神明,而同人者五情,五情既同,则朽没之期亦等,故叹发吾衰,悲因逝水,托梦两楹,寄歌颓坏。至哀公十六年,哲人其萎,徂背之后,过隙区驻。门人痛大山长毁,梁木永摧,隐几非昔,离索行泪,微言一绝,景行莫书。于是弟子佥陈往训,各记旧闻,撰为此书,成而实录。上以尊仰圣师,下则垂轨万代,既方为世典,不可无名。然名书之法,必据体以立称,犹如以孝为体者,则谓之《孝经》,以庄敬为体者,则谓之《礼记》。然此书之体,适会多途,皆夫子平生应机作教,事无常准,或与时君抗厉,或共弟子抑扬,或自显示物,或混迹齐凡,问同答异,言近意深,《诗》《书》互错综,典诰相纷纭,义既不定于一方,名故难求乎诸类,因题《论语》两字,以为此书之名也。但先儒后学,解释不同,凡通此论字,大判有三途第一,舍字制音,呼之为偷。一舍音依字,而号曰论,一云伦论二称,义无异也。第一舍字从音为伦说者,乃众的可见者,不出四家,一云伦者次也。言此书事义相生,首末相次也,二云伦者理也。言此书之中,蕴含万理也,三云伦者纶也,言此书经纶今古也,四云伦者轮也,言此书义旨周备,圆转无穷,如车之轮也,第二舍音依字为论者,言此书出自门徒,必先详论,人人佥允,然后乃记,记必已论,故曰论也。第三,云伦、论无异者,盖是楚夏音殊、南北语异耳。南人呼伦事为论事,北士呼论事为伦事,音字虽不同,而义趣,犹一也。侃案三途之说,皆有道理,但南北语异如何,似未详师说,不取,今亦舍之,而从音依字。二途并录,以会成一义。何者?今字作论者,明此书之出,不专一人,妙通深远,非论不畅,而音作伦者,明此书义含妙理,经纶今古,自首臻末,轮环不穷,依字则证事立文,取音则理为义,义文两立,理事双该,圆通之教,如或应示,故蔡公为此书为圆通之喻。云物有大而不普,小而兼通者,譬如巨镜百寻,所照必偏,明珠一寸,鉴包六合,以蔡公斯喻,故言论语小而圆通,有如明珠,诸典大而偏用,譬如巨镜,诚哉是言也,语者,论难答述之谓也。《毛诗传》云:「直言曰言,论难曰语」。郑注《周礼》云:「发端曰言,答述为语」。今案此书,既是论难答述之事,宜以论为其名,故名为《论语》也,然此语是孔子在时所说,而论是孔子没后方论,论在语后,应曰语论,而今不曰语论,而云论语者,其义有二:一则恐后有穿凿之嫌,故以语在论下,急标论在上,示非率尔故也,二则欲现此语,非徒然之说,万代之绳准,所以先论已,以备有圆周之理,理在于事前,故以论居语先也。又此书遭焚烬,至汉时合壁所得,及口以传授,遂有三本,一曰古论,二曰齐论,三曰鲁托。既有三本,而篇章亦异,古论分《尧曰》下章子张问更为一篇,合二十一篇,篇次以《乡党》为第二篇,《雍也》为第三篇,内倒错不可具说。《齐论》题目,与《鲁论》大体不殊,而长有《问王》《知道》二篇,合二十二篇,篇内亦微有异。《鲁论》有二十篇,即今日所讲者是也。寻当昔撰录之时,岂有三本之别?将是编简缺落,口传不同耳。故刘向《别录》云:鲁人所学,谓之《鲁论》,齐人所学,谓之《齐论》,合壁所得,谓之《古论》。而古论为孔安国所注,无其传学者,《齐论》为琅邪王卿等所学,《鲁论》为太子太傅夏侯胜、及前将军萧望之少傅夏侯建等所学,以此教授于侯王也。晚有安昌侯张禹就建学《鲁论》,兼讲齐说,择善而从之,号曰《张侯论》,为世所贵。至汉顺帝时,有南郡太守扶风马融字季长,建安中,大司农北海郑玄字康成,又就鲁论篇章,改齐验古,为之注解。汉鸿胪卿吴郡苞咸字子良,又有周氏不悉其名,至魏司空颍川陈群字长文,太常东海王肃字子雍,博士敦煌周生烈,皆为义说。魏末,吏部尚书南阳何晏字平叔,因鲁论集季长等七家,又采古论孔注,又自下己意,即世所重者,今日所讲,即是《鲁论》,为张侯所学何晏所集者也。晋太保河东卫瓘字伯玉,晋中书令兰陵缪播字宣则,晋广陵太守高平栾肇字永初,晋黄门郎颍川郭象字子玄,晋司徒济阳蔡谟字道明,晋江夏太守陈国袁宏字叔度,晋著作郎济阳江淳字思俊,晋抚军长史蔡系字子叔,晋中书郎江夏李充字宏度,晋廷尉太原孙绰字兴公,晋散骑常侍陈留周环字道夷,晋中书令颍阳范宁字武子,晋中书令琅邪王珉字季瑛:右十三家为江熙字太和所集。侃今之讲,先通何集,若江集中诸人有可采者,亦附而申之。其又别有通儒解释,于何集无好者,亦引取为说,以示广闻也。然《论语》之书,包于五代二帝三王,自尧至周,凡一百四十人,而孔子弟子不在其数,孔子弟子有二十七人,见于《论语》也,而古史改则云三十人,谓林放、澹台灭明、阳虎亦是弟子数也(《论语义疏》日本国本)。
石源计义甫川上楼说 南宋 · 魏了翁
出处:全宋文卷七○九七、《鹤山先生大全文集》卷四一
安仁计义甫并川筑楼,余友郭方叔榜以「川上」,而属了翁书之。或谓义甫曰:「子知川上之义乎?『人非山立,俯仰而过,临川兴怀慨然』,此江熙之言也。『川流不舍,年逝不停,时已晏矣,道犹不兴』,此孙绰之言也。今以子之年盛气强,而为是昔日叹老之语也,何居」?义甫以告,了翁曰:嘻,圣人之叹果若是之卑卑邪!历千有馀年而经生、学士谩不省此为何事,以熙、绰也而犹不免,是可叹矣夫!今夫太极本然之妙,动静所乘之机,荡摩屈信为春秋冬夏,升降上下为日月星辰,感遇结聚为风雨霜露,接人之耳目,切人之肌骨,所以告晓于人亦不翅口教而面命者矣,然而流行著见、至近而易知,则宜莫如水。盖一者有生之最先,而水根焉,阳实在中,而为物不贰,斯能行尚往功,以无一息之间。故圣人于此又慨然有感于「逝者如斯」之义,其所以发明天德之健、圣心之纯,亦无复斯蕴矣。徐子谓仲尼亟称于水者盖以此。然「亟」云者,窃意圣人以此义最大,又尝不一言之,而门人仅载其一焉。《家语》、荀卿、戴德诸书,记孔子、子贡答问之语,亦谓君子见大水必观。使其不过论死生昼夜之理,而于道体之运因无所发也,则胡为其必观也?自孔子而后,惟孟子独能推明此义,为源泉观水之说,而秦汉而下则无传焉。吕不韦谓水泉东流、日夜不休为天道之圜,似不为无见者,然语焉而不详。至晋人张景阳为诗,则曰「川上之叹逝,前脩以自勖」,盖词人之近理者。然其意固谓「人生瀛海内,忽如鸟过目」,则亦熙、绰之流耳。近世苏长公又谓「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」,其说则已卓出诸儒之上。然传《鲁论》也,乃犹以死生昼夜为说,则不知所谓「未尝往」者果为何说。此非晚学之所能谕焉,惟二程先生以后,乃始一洗而空之。其说曰:「此见圣人之心纯亦不已,乃天德也」。又曰:「此道体也,天运而不已,水流而不息,物生而不穷」。呜呼!自是说之行也,天下学士始知死生昼夜之说为知形而下者之一端,而叹川、取水、放海、观澜,凡皆孔、孟氏所以示人之切近者,人惟由于动中为大化密移而莫之觉。有能于此观象得意而有诸己焉,瞬存息养,毫积累推,隐微之不欺而参倚之必见,则循是以往,亹亹无间,殆将有月异而岁不同者,引而至于与天地相似无难也。了翁非曰能之,而粗有闻于此,傥义甫以为然,则试为大书而附此说于其后,以谂同志,相与共学焉。
几铭 中唐 · 权德舆
四言诗 出处:全唐文卷四百九十五
太和熙熙,酌而用之。
旁魄变化,皆生乎几。
上合乾道,万物阴骘。
下为人纪,百工咸秩。
游泳虚无,合体浑区。
乃卷乃舒,与偫有居。
冲用为工,方寸为炉。
周行不殆,造物可侔。
一以制动,寡以理众。
或行其道,或藏其用。
盘桓利贞,得时大行。
燮赞裁成,粲然文明。
舒亘八极,藏之无形。
山川出云,元气冥冥。
故曰知几其神,孔父周文。
去圣远矣,时无其人。
见几而作,造形斯悟。
蘧生可卷,颜子殆庶。
物至知之,节宣好恶。
无愆五事,无汨百度。
静之如渊,运之如环。
得丧纠纆,相望其閒。
不见其眹,莫知其然。
审而用之,吾道常全。
世子蒯聩论(二) 北宋 · 孙复
出处:全宋文卷四○一、《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》卷二四、《历代名贤确论》卷二○
《春秋》既正蒯聩世子之名,而左氏、公羊氏、谷梁氏传之,俱无一言解经称世子之义。夫传,所以解经也,传而不解,安用传为?唯江熙注《谷梁》曰:「齐景公废世子,世子还国,书『篡』。若灵公废蒯聩立辄,则蒯聩不得复称曩日之世子也。称蒯聩为世子,则灵公不命辄审矣。此矛楯之喻。然则从王父之言,传似失矣。经云『纳卫世子』、『郑世子忽复归于郑』。称世子,明正也。明正则拒之者非耶」?愚谓蒯聩称世子之义,传既失之,熙亦未为得也。且蒯聩有杀母之罪,当绝。当绝则不得为嗣,故经称「纳卫世子」。纳者,篡辞也,此则蒯聩还亦书「篡」,非独齐世子还而书「篡」也。然蒯聩犹称曩日之世子者,乃孔子正其名而书之尔,非为灵公不命辄而书之也。熙安得谓「称蒯聩为世子,则灵公不命辄审矣」哉?又忽称世子者,与蒯聩异矣。观郑忽之出奔也,非得罪而见逐也,盖以庄公既卒,郑忽当嗣,为宋人执祭仲以立突,篡而失国也。况乎突之篡忽者,兄弟也;辄之拒蒯聩者,父子也。是故忽之出奔也,书曰:「郑忽出奔卫」。去世子者,讥不能制其弟突,以失国也。及乎还也,书曰:「郑世子忽复归于郑」。称世子者,善其能反正于郑也。若蒯聩则不然。蒯聩之出奔也,书曰:「卫世子蒯聩出奔宋」。及乎还也,书「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」。出奔与纳,俱称世子者,明蒯聩正嫡当嗣,辄不得拒也。由是言之,则熙安得引郑世子忽以解蒯聩称世子之义哉?则知世之说者,不能辨传嗣立嫡之道者,由三传失之于前,说者惑之于后也。
改葬服议 中唐 · 韩愈
出处:全唐文卷五百五十 创作地点:陕西省西安市
经曰。改葬缌。春秋谷梁传亦曰。改葬之礼缌。举下缅也。此皆谓子之于父母。其他则皆无服。何以识其必然。经次五等之服。小功之下。然后著改葬之制。更无轻重之差。以此知惟记其最亲者。其他无服。则不记也。若主人当服斩衰。其馀亲各服其服。则经亦言之。不当惟云缌也。传称举下缅者。缅犹远也。下谓服之最轻者也。以其远。故其服轻也。江熙曰。礼。天子诸侯易服而葬。以为交于神明者。不可以纯凶。况其缅者乎。是故改葬之礼。其服惟轻。以此而言。则亦明矣。卫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。问服于子思。子思曰。礼父母改葬缌。既葬而除之。不忍无服送至亲也。非父母无服。无服则吊服而加麻。此又其著者也。文子又曰。丧服既除。然后乃葬。则其服何服。子思曰。三年之丧未葬。服不变。除何有焉。然则改葬与未葬者有异矣。古者诸侯五月而葬。大夫三月而葬。士逾月。无故。未有过时而不葬者也。过时而不葬。谓之不能葬。春秋讥之。若有故而未葬。虽出三年。子之服不变。此孝子之所以著其情。先王之所以必其时之道也。虽有其文。未有著其人者。以是知其至少也。改葬者为山崩水涌。毁其墓。及葬而礼不备者。若文王之葬王季。以水齧其墓。鲁隐公之葬惠公。以有宋师。太子少。葬故有阙之类是也。丧事有进而无退。有易以轻服。无加以重服。殡于堂则谓之殡。瘗于野则谓之葬。近代已来。事与古异。或游或仕。在千里之外。或子幼妻稚。而不能自还。甚者拘以阴阳畏忌。遂葬于其土。及其反葬也。远者或至数十年。近者亦出三年。其吉服而从于事也久矣。又安可取未葬不变服之例。而反为之重服欤。在丧当葬。犹宜易以轻服。况既远而反纯凶以葬乎。若果重服。是所谓未可除而除。不当重而更重也。或曰。丧与其易也宁戚。虽重服。不亦可乎。曰。不然。易之与戚。则易固不如戚矣。虽然。未若合礼之为懿也。俭之与奢。则俭固愈于奢矣。虽然。未若合礼之为懿也。过犹不及。其此类之谓乎。或曰。经称改葬缌。而不著其月数。则似三月而后除也。子思之对文子。则曰既葬而除之。今宜如何。曰。自启殡至于既葬。而三月。则除之。未三月。则服以终三月也。曰。妻为夫何如。曰。如子。无吊服而加麻则何如。曰。今之吊服。犹古之吊服也。
论语答问 答何希深卫辄之问 宋 · 王之望
出处:全宋文卷四三六九、《汉滨集》卷三
卫辄之事,古今之论多矣。孔子作《春秋》定天下之邪正,以断天下之疑,使乱臣贼子知惧,于此正宜大书屡书,使深切著明,以为万世之法。然其辞漠然无所惩劝,且入其国而不避(孔子以出公八年自陈入卫,九年鲁人招之,始自卫反鲁。),享其养而不却,曼姑围戚而不贬,子路死悝而不罪,则是孔子不以辄之立为非明矣。《公羊》曰:「蒯聩为无道,鲁公逐蒯聩而立辄,辄可以立乎?曰:可。以王父命辞父命,是父之行乎子也;以王事辞家事,是上之行乎下也」。此议最为通论。今人有子不肖而逃,幸而有孙焉,其祖付之物,曰:「父来勿与也」。父至而欲取之,子当与父乎?当守祖之命而不与乎?与之则非徒己违王父命,而亦使其父违父命,父子之道废矣;不与则非徒己得所以尊祖,而父亦得所以尊父,父子之道两得焉。范宁称《谷梁》以卫辄拒父为尊祖伤教害义,不可彊通者,特为不当拒其父命耳,不以为不当立也。江熙释《谷梁》乃云:「若灵公废蒯聩,则经不得复称世子;称世子,则灵公未尝命辄。其从王父之言,传似失之」。是不然,灵公不命辄,则必归蒯聩而立之。不归蒯聩,又不立公子郢,则是灵公之命辄也。其称世子者,诸侯之世子必命于王,蒯聩得罪于灵公而逃,灵公虽不及废犹废也,但未改命于天子耳,故书曰「世子」,非以为当立也。又引郑世子忽复归于郑为例,非其比矣。郑忽于复归称世子,则世子为当归,归者无恶之辞也。蒯聩于纳称世子,则世子为弗当纳,纳者不受之辞也。《春秋》美恶不嫌同辞。夫以世子出奔,若非无罪,人孰不欲其归?今大国兴师以纳之,而国人不受,则其为人可知矣。书「世子」者,所以正其名而甚其恶也。若以世子为当立,则楚世子商臣弑其君,亦为当立乎?《公羊》云:「齐国夏、卫石曼姑帅师围戚。国夏曷为与卫曼姑围戚?伯讨也,曼姑受命于灵公而立辄,义可以拒之」。何休释曰:「曼姑无恶文,知得拒蒯聩,于曼姑言得拒之,知辄之不得拒也」。然则,辄之立也为可,独拒父为不可耳。《公羊》许其立而不许其拒父,是矣。以拒父为尊祖者,《谷梁》之说也,二传《公羊》为长。后世曾不分别二事,并而为一,宜其说之不通。盖自江熙之乱之,而刘原父乃主其说,此有心于辟传之过也。或曰:「辄既当立而不拒蒯聩,使蒯聩得入,辄当奈何」?曰:辄之既立,当迎其父以归。曰:「立辄者王父之命,不敢失坠。至于尊事之礼,敢不极其优隆」。蒯聩见容,则父子可以无间。不幸而必欲得国,则为辄者弗敢与争,或死或奔,于义皆得废祖之命,罪不在我,所谓父虽不父,子不可以不子者也。蒯聩而稍有人心,亦必底豫而不至于奸。此舜之所以谐瞽瞍也,岂可拒其来而不受乎?或曰:「方孔子在卫,辄若有问,何以处之」?曰:子路问孔子:「卫君待子而为政,子将奚先」?子曰:「必也正名乎」。学者疑孔子得政于卫,必变置其父子,其失圣人之意远矣。夫有国者父称公,子称世子,名分之正也。今辄子也而称公,蒯聩父也而称世子,名体不顺,至不可以并居,岂不病哉?盖亦正其名而已。正之奈何?曰:使蒯聩不为卫侯,而为卫侯之父,如赵之主父、汉之太公之类,别为一号以尊之,不亦可乎?此孔子正名之意也。若必欲变置其位,则是正其实也,非止于名而已。孔子谋人之国,岂若是之疏乎?或曰:「冉有疑夫子之为卫君,子贡设夷齐之问而知其不为,则孔子之不与辄明矣」。曰:不然,孔子居卫,踰年而不去,门人之高弟又多仕之,而初无一言非辄,所以致冉有之疑先儒以为为助。夫子不为者特不助耳,固不以其立为不当也。何休谓卫辄之立虽得正法,非义之高者,故孔子不为,此言得之。武王灭商,夫子犹以为未尽善,于卫辄何助之有?况当时卫之大臣与其国人皆不愿蒯聩之立,蒯聩得立,置南子于何地?辄虽欲逊其父,岂可得乎?假令贤者处此,亦不过弃国而去,为伯夷、叔齐耳。伯夷、叔齐非所以责卫辄也。若欲人人夷、齐,则《春秋》举无全人,虽齐桓、晋文亦当诛绝。岂特桓、文,武王伐纣而不用伯夷谏,王季夺嫡而不为叔齐之遁,亦皆得罪于圣人矣,而可乎?且孔子称夷、齐之何怨,岂特可施之于辄,以此而责蒯聩,其孰不曰尤宜?是孔子于卫侯父子俱无所为,中立乎其间。至于卫辄之立,《春秋》无讥焉,则是以王法而正之也。夫蒯聩欲弑其母,其子法当并废,灵公尚遵周道,舍诸子而立孙,则蒯聩之罪为至深,而灵公无负于蒯聩。辄于其祖其父,尊亲惟均,当从其父乎?当从其祖乎?当从其有罪者乎?当从其无负者乎?议者徒知责卫辄以不逊其父,而不思蒯聩之立为违父之命,则似于义有偏,恐非孔子中庸之意,而失《春秋》所书之法也。夫瞽瞍日欲杀舜而贵象,舜从尧命而不从瞽瞍。舜殛鲧而逊禹,禹不敢念父之雠而顺命于舜,则辄之立尚何讥乎?愚见如此,未知当否,幸有以正之。